【人文之旅】
撰文:侯思傑
旅遊巴士準時在 6 點離開薄遼省。是時,天還未亮,很多團友疲倦未消,在車上瞌睡。而我 ── 腦袋不肯休息,好像地球儀般不停運轉的思索,“Cà Mau”怎會譯作「金甌」呢?「金」無論是越文或英文都應該是kim。
將英文的 “kim” 翻譯為「金」是取其音譯,而音譯只限於人名。例如,荷李活美女影星Kim Basinger 譯作金碧辛嘉就是一例。
Kim在1980年代主演的一齣影片《九個半星期》(“9½ Weeks”) ,同一天我看了兩場次,因為看了第一次之後,她立即成為我的新一代「性感偶像」(sex symbol),才有衝動的看第 2次。30年之後的今天,她 ── 性感依然。
車行了半個多鐘頭,還得要多兩個鐘頭的車程才抵達金甌。這個時候天漸漸亮起來。
自晚上9點乘車之後,近10小時在黑夜行車,看不清路旁的景物,現在可睹得清楚了,只是不知道是在薄遼的路上抑或已經進入金甌境內。坐在我前面的團友說,每來到一個省份,就會有一圓環地標指示甚麼省。對,在進入薄遼時,確實有個圓環地標,因為在晚上經過,看得不大清楚。既然不曾有新的地標出現,這裡應該仍然是薄遼省。
昨晚下了一場大雨之後,薄遼有很多馬路都變成「水浸街」。年少在堤岸生活時也曾在「水浸街」中踩單車和步行,箇中之味早就忘記得一干二淨了。現在看到踏著水過活的人,他們都表現出一副神態自若的全不在乎,是佯裝抑或習慣,很難在他們的臉上分辨出。或許,大家已經變得「紅塵是非不到我」了。
來到金甌已經是上午9點。最初還以為金甌既落在偏僻荒遠的地方,一定是很落後了。事實卻叫我眼前亮麗,與堤岸相比毫不遜色,而且大眾的生活還顯得很寫意,沒半點匆忙,非常悠閒。他們的生活形態跟西堤沒有兩樣,尤其衣著打扮,都是現代城市的模式。
突然,看見街角有「香港」兩個醒目的華文字體,吸引我走過去看,原來是售賣香港式的BBQ,他們通常都是在黃昏才開鋪。我自問不知道香港式串燒是怎樣個口味,竟然狂熱的吹到金甌,又是另一個香港奇蹟?
我們大伙在附近一家便宜的客棧各自訂房間,然後出外用早餐。根據領隊的安排,10點便出發去到金甌的盡頭,那裡是南海觀音寺,大家可在那裡參觀和參拜。到了黃昏便回到客棧過一夜,翌日離開金甌。
每天早上,我最須要的是喝一杯意大利式濃烈咖啡。從客棧走過去對面的那家看似很有情調的咖啡屋,要了一杯「滴滴」咖啡。喝了一口,竟是甜的,頓然感到不是味兒,於是多叫一杯,並叮囑侍應不要加糖。當她再拿來時,我輕輕的呷一口,同樣是甜的。我開始有點不滿的向弟弟投訴。女侍應聽了弟弟的轉述,她的臉流露委屈的神情說沒有加糖,至於怎會甜,她也不知道。
「滴滴」咖啡本來可造出意式咖啡的,但為甚麼會出現甜味,或許這是金甌的咖啡風情吧。而早餐我也只是要了雞蛋夾法包,因吃不慣下6省的「金邊粉」。
在吃早餐的時候,我問弟弟為甚麼金甌的「金」不是 kim。他被我這一問顯得有點錯愕,丈八的皺起眉頭來,於是他轉問其他團友,團友也說不出所以來。
上到客棧房間,立即做妥個人衛生後,我的iTAP電話傳來WhatApp訊息,打開看,是香港朋友莫妙英傳來。她知道我在金甌,而金甌這個地方引起了她的好奇。
莫仔(她自少就喜歡作男性打扮,所以大家給她起了個花名叫莫仔)在中學時,已經喜歡地理課,而且廿年來一直是“NATIONAL GEOGRAPHIC”(《國家地理雜誌》)的忠實讀者。她對金甌座落越南南端很感興趣,因為她自少在香港的大澳長大,而大澳也是在香港大嶼山的盡頭,像金甌那樣面對太平洋。於是她便去尋找關於金甌的資料,現在的她宛如一位「識途老馬」的告訴我說:
「金甌Cà Mau 不是越南語,是由高棉語的音譯過來,是黑色土地的意思。你說的「下6省」,其實就是我們所認識的越南「湄公河三角洲」,她深受高棉文化的影響。而那裡一直是越南的漁米之鄉。」
難怪「下6省」盛行吃金邊粉,原來她一直受著高棉文化的影響。事實上「高棉帝國」在歷史上曾經強盛過很長時間。
但,高綿是怎樣走向沒落的?
看了莫仔的WhatsApp之後,我感到很羞愧。在越南出生,也曾在越南生活及受教育,竟然對自己的出生成長地全無知識。真丟臉!
莫仔還告訴我說,金甌有一個佔地160公頃的鳥類保護區,擁有93種鳥類、26種哺乳動物、43種爬行動物、9種兩棲動物、139種魚類和53種軟體動物,都受到IUCN(國際自然保護聯盟)的保護;而且有許多瀕臨滅絕的物種已經在那裡出生並繁殖。此外,還有一個國家公園,公園是一個充滿花香的淹沒區,主要包括紅樹林、紅欖、千層樹、海欖雌等樹木。
她開始籌劃明年以6至8星期時間遊歷印支3國。由寮國開始越過柬埔寨,再進入湄公河三角洲後,再向胡志明市進發,直達河內。
她已經把我的名字列入這個「印支遊」的名單中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