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本文刊登於一九八三年四月十三曰 《 西德僑報》)
今夜不知為何? 心兒總是不能靜下來,已屆午夜, 但仍不能成眠。獨自倚在窗前, 望著那遙遠朦朧的月兒, 使我又想起兒時的往事, 一幕幕的在我腦海中浮現……
我家世代是世家大族(不是務農), 到父親時才有所改變, 從唐山輾轉抵達堤城, 白手興家, 經營商業, 雖曾遭受多番波折, 但幸賴業務蒸蒸日上, 家境遂逐漸轉佳。 母親勤儉異常, 八個兒女皆由她親手撫育, 家務除由傭工打理, 並有姑母從旁協助, 減輕部份辛勞。 猶記得小弟自幼身體孱弱, 經年體溫均徘徊在37-38度之間, 委實讓母親費心一番。
那時堤城母校尚未辦幼稚園, 入學前的時光, 均在嬉戲中度過。 我和哥哥妹妹們常愛用白線, 栓著金蟬旋轉, 偶然不慎, 蟬兒於鬆手之際飛向天空, 除惋惜地看著空中飄盪的白線外, 也快活地笑呵呵。 兒時的我們是頑皮而好動, 每每步行於數里外的公園, 溜滑梯, 蹺蹺板, 便樂不可支。 三妹較為刁蠻任性, 但頗具領導力, 鄰近兒童皆以她為首, 當姐姐的我, 更唯命是從。 曾記得有次鄰居的惡寶寶, 仗著力大和野蠻, 竟將三妹推倒, 於是乎, 我自告奮勇地代為出力, 無奈「學藝」不精, 功夫不到家, 連馬步都不曾站穩, 衣服卻己被撕破, 不得已帶著又驚又怕的心情回家, 給母親教訓了一頓。
距離住處不遠, 有一糖果廠, 每於春節前會收購大量蕃薯, 招請工人加工,將切薄的薯片, 穿成七孔, 狀似蓮藕片, 製成糖果, 於年市出售。 而剩下沒用的薯心, 往往即成為我們遊戲的點綴品。 我們將省下的零用錢來購買方糖, 然後用妗母那兒借來的炊具, 偷偷躲在天臺上和小朋友們一起大展身手。 雖然煮出來的蕃薯糖水, 不甜不淡, 但個中樂趣, 實非外人所能領會。
五歲時, 我便進了預備一年級, 學校是由華僑所辦的「幫」 校, 以粵語為主, 老師們個個盡責, 要求學生對每篇文選均須熟讀,故常在停電的晚上, 往往是我們最勤奮的時刻, 每人都趁著抄書時玩弄桌上的燭火。 有次還用燭火和冰塊互相交替地置於溫度計下玩, 由於溫度的突變, 造成水銀的急升急降, 結果溫度錶一冷一熱,就爆裂了,換來的是嚴父的一場教訓, 責駡我們只破壞而無建設。
童年的貪玩嬉戲, 在生命旅途中,著實平添不少樂趣。 如今我們兄弟姐妹各於天涯一方, 手足之情, 全憑一紙書信維繫交流著。父親在共匪的惡勢力下,雖幸運地保存了生命,健康卻大不如前, 如今他兩袖清風, 依然談笑自若的在港養老, 我亦身為人母,日子過得匆匆, 時光如輕煙般消逝,不曾因個人的感歎或欣喜而留住。 唉! 回想往事, 不知是喜, 還是愁!?
本文由寶卿妹妹寶儀貼在馮寶卿網誌
哈哈哈…有些誇張,我被打到變成熊貓眼了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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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今日⋯人面不知何⋯
讚讚